简厌

写文小白,需要指点,不需要指指点点

[东家]骗局

  佟家儒视角。有车慎入,4000字。

  第一次见东村是在给青红送葬时,说来惭愧,妻子刚死,我就对另一个男人一见钟情。但我和青红只时搭伙过日子,她想给囡囡找个爹,我看中了她的房子,我们各取所需,有名无实。

  我无法克制我砰砰乱跳的心,我的心告诉我:他和别的日本人不一样。我喜欢他。

 真是可笑又幼稚的想法,两个都是。

  第二次见到他,是被人绑去特高课,我带的黑色头套有些透光,我尽力的向前看去,恨不得把这布盯出一个洞,只为了看清眼前儒雅温柔的人。

  头套被掀开,他扯掉我嘴里塞的布,光线打在我脸上,我有些不适应的眨眨眼,然后配合的回答他的问题,他对中国文化很了解,甚至能找出我话里的漏洞,我惊奇的问道,“你真的是日本人吗?”

  “不要转移话题。”他说。

  最后他还是把我放了,不知道是因为我嫁祸给大表哥,还是因为那句“太君,别对我用刑,我可怕疼了。”

  他俯下身,一双似水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我,他轻声问,“凶手是谁啊?”

  “大表哥!”

  “太君,别对我用刑,我可怕疼了。”

  他逆着光,我只能看见他勾起的嘴角,“放人。”

  我本以为我们的交集回到此结束,却没想到第二天再课堂上,我再次看见了他。

  “你是何人?”

  “鄙人东村敏郎,想听佟先生的国文课。”

  他的声音很好听,一口东京腔配上低沉磁性的嗓音,就连中文发音不标准也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,我总是感觉他在盯着我,这一节课我都上的很别扭。

  让我别扭?那你也别想跑。

  我决心坑他一笔,本以为骗这种聪明人会很困难,没想到他直接就和我去校长办公室,交了一年的学费,还是替闫四迟交的。真是个冤大头。

  站在学校门口,他问我,“可以请先生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吗?”

  你办公室?傻子才去。

  我尽量表现的很自然,“东村同学,为师请你喝杯咖啡如何?”

  我坐在桌前,不知该放在哪的双手显得我有些不知所措,倒是他,自然的挺直身板,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大腿,另一只手端着咖啡,轻抿一口。

 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注意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,但我只知道,他像光,耀眼似太阳,他像玉,温润如君子。

  “我可以拥抱先生吗?”

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我当时还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,还傻傻的将手在长衫上蹭了蹭,内心激动的好像赌赢了百万大奖。

  我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中药味,仅仅温存了几秒钟,我便看见了钟连长的脸,然后是漆黑的枪口,和即将扣动的扳机。

  不,他不能死。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。

  我转身一扑,两个人一并摔道地板上,地板有些硬,硌得我后背痛,他压在我身上,神色紧张的望着我。

  “先生,你没事吧?”

  他的双手撑在我的两边,而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。

  我脸一红,摇摇头,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。

  钟连长逃走了。我很高兴。

  黑川一把揪起我,拿枪指着我,还和东村说着我听不懂的日语。

  最后,他严肃的说了句什么,黑川才把枪放下。

  “为什么救我?”他问。

  “你上过我的一堂课,那就是我的学生。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我得救你。”我说。

  后来,东村开始接近我。

  也许是因为救命之恩吧。我想。

  我们一起上课,一起放学,一起吃饭,一起喝咖啡,有时他还会在我家过夜。

  那天,月色正浓,我们在河边散步,分别之时,我问,“东村,你可有心悦之人?”

  他突然笑了,“有啊。”

  我失望的垂下眸子,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下去,不然太过明显,连朋友都做不了,不是吗?

  “是谁啊?居然能被东村课长青睐。”

  “你啊。”

  我惊讶的抬眼看他,月光把他的眼睛照的很亮,像一汪泛着粼粼波光的水,柔软的化开,化开,融进人的心里,渗透,渗透,渗进人的灵魂。

  从那往后,我们便像情侣一样交往,吃饭睡觉看电影,就连工作时也要黏在一起。

  一周年时,我跨坐在他的腿上,用自己的唇蹭着他的唇,“东村,我爱你。”

  “先生,我爱你,我永远爱你。”他一手扣住我的脑后,加深这个吻,另一只手扶上我的腰,好像要把我揉进骨子里。

  我是一个矛盾的人,我自诩固执死板,却与男人交往。我自诩思想开放,但与他交往这一年,我们却仅限与牵手,接吻和拥抱。他很尊重我,从不强迫。

  “我能请先生喝杯咖啡吗?”他问。

  “当然。”我说。

  还是当初那家咖啡店,咖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,勾起当初那瓣回忆。

  他望着我,我盯着他,一边品着咖啡,一边闲聊几句。

  我看见他突然掏出枪指着我,枪响过后我才发现,他瞄准的是我身后,我回过头,是钟连长。

  我扑倒他,冲着钟连长大喊,“钟连长!快跑!”

  钟连长中了枪,没跑几步就被捉住了。

  他恶狠狠的揪着我的衣领,质问道,“你背叛我?”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凶狠的样子,一时间竟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
  他把我们带到了刑场上。

  铁车缓缓驶过,停在钟连长面前。

  “我请你到车上去。”他说。

  “我不。”我摇摇头。

  “在这里你没有权利说不!”他突然伸手扯住我的头发,发狠似的把我拖到车前。

  “上去!”他吼道。

  我后退几步,还是上了车。他像曾经那样握住我的手,按在枪上固定好。

  他伸手指着钟连长,命令道,“扣动扳机,杀了他。”

  “我早就看出来你们是老相识了,杀了他,你就能证明清白。否则,你就是他的同伙。”

  “同伙!”他提高了声音,强调着。

  我握枪的手微微颤抖,最后把枪转向他。

  杀钟连长,我做不到。

  他似乎很震惊,但马上又镇定下来,他捏住枪口,按在自己的胸膛。“开枪吧。”

  杀他,我也做不到。

  真是可恶啊……

  “下车。”他掐着我的手腕,强硬的把我拖到一边,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直到我听见枪响。

  “钟连长!”眼前是血淋淋的真相,让我羞愧至极。他有力的臂弯环住我的脖子,我拼命的挣扎,却只是徒劳。

  求你了,松手吧,让我陪钟连长一起死。

  后来的几天,我都躲着他,我请了长假,不去上课,也不出门。

  月亮洁白又明亮,白的眼花,亮的刺眼。有人敲门,深夜造访,会是谁呢?

  我打开大门,他披着月光,径直走向房内。

  “你在躲着我。”他说。

  “你还真是自大啊,我为什么要躲着你?”我索性摊了摊手,坐在门槛上,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。

  他也跟着我坐在门槛上。坐在我旁边。

  “听我解释好吗?”他说。

  我低下头,思索着。

  我们谁也没说话,谁也不想说话。

  “我明白了。你骗了我。”我突然感觉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,只想回到房间睡上一觉,睡到地老天荒,睡到海竭石烂。

  事实上,我也这么做了,我回到屋内,坐在床前。他跟在我身后。

  “什么?”他疑惑的望着我。

  “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。”他既然不懂,那我就说给他听好了。

  “你故意来听我的课。”

  “我没有。”

  “故意请我喝咖啡。”

  “听我解释好吗?”

  “故意和我在一起,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钟连长。”

  “先生……”

  “你利用了一切,包括我的爱。”

  不知何时,我已经红了眼眶,心很痛,就像把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向别人展示一般,痛彻心扉。

  他沉默半晌,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,“又如何?即使我骗了你,那又如何?”

  我眼眶一酸,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,这才发现自己的歇斯底里到底有多可笑。

  “不如何,东村课长即使杀了我,我也不敢过问一句。”

  “先生,别这么说。”他粗鲁的抹去我眼角的泪,“我不会杀了你的。”

  “是吗?”我拂过他的腰身,掏出他别在身后的枪,塞进他的手里,再用双手握住他的手——就像几天前他把我的手按在枪上那样。

  “我知道你会的。”我说。

  我张开嘴,将枪口/含/了进去,随后,我又退了出来,拉出一道银丝,我伸出舌头,舔/了/下/黑的发亮的枪口,我看见他拿枪的手猛的一抖。我笑着引诱他,“扣动扳机,杀了我。”

  他突然把我推到床/上,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,指腹上下滑动,在喉结处微微用力,按了按。

  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”

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他扯/开我的长衫,一口咬在我的肩头,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。

  “嘶……你属狗的?”

  他没理我,只是舔了舔那个牙印,然后顺着它往上,滑过我的锁骨,停在我的脖颈,又/啃/又/咬。

  他的手一路向下,解开我的扣子。

  他的手因长年持枪而布有老茧,每次触/碰都会惹的我一阵战栗。

  “先生,你在抖。”他沙哑着开口,“你害怕了?”

  我没说话,只是急促的喘着气。

  我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,我没有反抗,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,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。

  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,那一瞬间,我只感觉整个人被劈成两半,一半在痛苦的泥潭里挣扎,扭曲。另一半在清醒的痛楚里撕扯,疯狂。

  我将手指化为利爪,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,我报复似的咬在他的肩头,留下一个带血的咬/痕。

  这场欢/爱一直持续到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
  我只觉得腰酸背痛,浑身都被千斤重担石头碾过一遍。我拉开被子,浑身不上下堪入目的痕/迹都展露出来。

  我触碰着他身后的抓痕,我真是/贱,上杆子给别人/睡。但这也算是圆满了,不是吗?

  我费力的挪到床边,却不小心惊醒了他。

  “你要去哪?”他把我拽回怀里,问。

  “和你无关。”我皱着眉推开他,却被抱的更紧。

  “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。”他说。

  “我有些累了,帮我削个苹果好吗?”我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,到了这个地步,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
  我让他坐在床边,我看着他用水果刀给我削苹果,我咳嗽几声,嗓子已经哑的不行,“可以……再帮我倒杯水吗?”

  他放下手里的东西,转身去倒水。

  我爬到床边,捡起水果刀。

  结束了,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 眼皮越来越沉,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。

  “先生,先生!”

  是他在唤我。

  “对不起……我没想这样的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  我听见他在哭,是我听错了吗?他怎么会为我流泪呢?

  以后他会在我的墓前哭吗?会说他爱我吗?

  也许会吧,也许不会。

  但这已经不重要了,我死了,我看不到了。

  我愧对钟连长,愧对我自己,我愧对了太多太多。

  现在,我要去赎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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